用完午膳后,杜音然和边贤两个人看着秦安信和唐延博弈,每次她和边贤想要开口,就被唐延用他的扇子敲他们的头,于是惹得他们两个连连叫苦。
白芷贴心地上了一些点心,边贤和杜音然两人便闪到一边吃他们的糕点去了,这才避免了被敲头的命运。两个人还幼稚地玩起了问答游戏,谁赢谁吃。
一直将近傍晚,边贤交代下人好生伺候杜音然,然后拽着秦安信和唐延匆匆地出了府。
而杜音然早就有所准备,他们前脚刚离开,她们后脚就跟着去了。
丝竹坊,是文人雅士齐聚一堂的地方。也是边贤手下情报网的中心。文人雅士来听悦耳的丝竹管弦,谈天论地,听曲赋诗,原本也没有命令禁止女子入内。
但这丝竹坊建在江边上,而与之相毗邻的却是城中最大的烟柳楼,顾名思义,就是烟柳之地。而从古至今这烟街柳巷都是女子禁止涉足的地方。
因此,当杜音然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入了烟柳楼时,目之所及之处,那衣衫暴露,姿态妩媚,声音细柔酥麻人心的女子令杜音然的脸色变得极其古怪。
“小姐,我们还是回去吧。”白芷看向那灯火明丽的烟柳楼,那在门前就搂搂抱抱的男男女女,扯着杜音然的衣角,窘迫地轻唤着她。
“不行。”杜音然咬牙切齿地回应了白芷,心中似乎燃烧起了层层火焰。
“可是,这地方不是女子该去的地方。”绕是再没有见识的人,看到这样的场景,也都了然于心了。
“秦安信,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。”即使再不爱她,她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寻欢作乐的。只要她还是她妻子的一天,她就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。
“小姐……”白芷看着自家主子那骇人的神色,不禁地缩了缩脖子。
杜音然和白芷最终还是进到了烟柳楼。她们先是进了丝竹坊,然后从丝竹坊靠近江心的一旁飞到了烟柳楼,而白芷几乎是被杜音然拎着飞过江面的,吓得白芷除了紧紧地抱着杜音然以外,不敢乱动。
两个人在烟柳楼小心翼翼地避开在楼里巡查的护卫,期间还偷偷地寻找边贤一干人等,在这人烟鼎盛的烟柳楼里,要在被别人发现之前找到他们显得尤为困难。
特别是,在经过有些房子时,听到里面传来的羞人声音时,她们两个的脸几乎红透。
“小姐,我们还是走吧,可能少爷他们已经走了呢?”白芷低着头,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,低声对杜音然说道。
“嘘。”杜音然捂着白芷的嘴拉着她闪到了一边,蹲在一旁较为阴暗的墙边,呼吸有些急切。
“这是绿衣姑娘的贵客,你们都小心点。”一个声音尖细的女子声音响起,房门被推开,然后两个大汉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房。
杜音然探出半个脑袋,看到被架进房间的那个人的衣角,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。
杜音然刚想起身出去,一道身影迎面款款而来,她推着白芷又躲进了黑暗之中。
“秦公子安置好了?”女子的声音在这些莺莺燕燕里显得有些不同,没有压细声音,也没有捏着嗓子讲话,反而带着一丝清冷。
杜音然和白芷大气都不敢出,就那样安静地等待着。
“是的,绿衣姑娘。你放心,秦公子他不过是喝醉了,并不碍事。”先前那个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,杜音然不禁拧了拧眉心。
“嗯,谢谢兰姑。”被唤作绿衣的女子走进房间,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。兰姑带着两个大汉从楼侧的一旁下了楼。
杜音然四处看了看,发现这一楼并没有什么人来来回回,才拉着白芷走了出来。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,杜音然仿佛透过门窗看到里面的孤男寡女。想起稍早之前听到的那些羞人声音,杜音然觉得整颗心被放入热油上一般,想要推开门,举起手碰上门上的锁,却迟迟未动。
“小姐,那个,不如我们回去吧。”这是白芷第三次打退堂鼓。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担心杜音然会难过。杜音然对秦安信那份执着,无人能及。也因为这样,白芷才更担心她会看到不堪入目的场景会伤心。
在杜音然犹豫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,门却从里面打开了。
杜音然看着眼前身穿绿衣,眼神淡淡地落在她身上的女子,诧异地怔愣住了。
眼前的女子不似这楼里的其他女子那般胭脂俗粉,反而透过她清冷的眸光,看到了一种干净的气质。而她的容貌,绝对算得上倾国倾城,连身为女儿身的她都有点艳羡。
“姑娘,请问有何贵干?”绿衣开口轻问。
“我来找人。”杜音然回过神,对于绿衣的询问,也淡然回应。
“找人?”绿衣细细地打量了杜音然一番,眼皮微掀,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。
“我来找秦安信,就是躺在姑娘床上的那个臭男人。”对于绿衣脸上的笑意,杜音然不觉得她是在嘲笑她,反而觉得那笑容里,带着好奇。
“即是如此,那正好。秦公子他喝醉了,劳烦秦夫人照顾了,绿衣还有事,便先行离开了。”绿衣绕过杜音然身边走开,杜音然甚至还没来得及细问,绿衣的身影便消失在楼道间了。
为何绿衣相信了她的话?杜音然疑惑,却也只是疑惑了一会而已。
“白芷,你在门外候着。”杜音然眼色一沉,脸上露出了悲壮的神色,仿佛是要去上战场,而不是去面对一个喝醉酒的酒鬼。
关上门,向床边走近。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秦安信,杜音然也稍稍地松了一口气。可以避免和他正面冲突,这样反而让她安心。
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秦安信平静的睡脸,看着他浓黑的眉头下紧闭的双眸,看着他挺直的鼻子下那紧抿着的薄唇,她的眼神,微微松动。
他的脸,她看了十二年了,可每一次都让她心动。好像中毒了一般,让她一直一直沉溺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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